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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雎打断道:“她死了。”
仲长景曜心下顿感诧异,微微抬眼。
“五年前就死了。”班雎望向绿池的菡萏,脸色沉凝。
“寿宴那天,她亲自拿鸳鸯酒壶,倒了酒给我,谁料,她自己喝了有鹤顶红的那酒水,当晚就咽气了。”
班雎轻笑了下,目带讥讽,“没想到她自己栽在自己的手上吧。”
仲长景曜倒是没收到这个消息,尔后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为何要动元家。”
“元家,当年就是元文宗将我们给了她!那时候她不过是个宫女!端着我们到了尔蒙安,坐上了那个位置!你让我怎的不恨元家!”
仲长景曜冷冷地刀了他一眼,“这和元家有何关系,明明就是那女人的错,若不是元将军冒死将我们从火海里抱出,还有机会予你说话?”
“班雎--你这般黑白不分,我好失望。不是所有人都该为别人的过错负责。”
班雎不语,目光幽沉,“是,当时从那女人死后,我就当了尔蒙安的太子--直至最后才知道你来了乾安。”
仲长景曜微垂的眸底眼波微澜,“我已经修书回上靖了,若是想何时回来,便回。”
月升日落,最后那抹霞光也被墨色侵蚀殆尽。
难得二人静坐了半晌,仲长景曜觉得有些乏了,起了身,“何时想回家了,父皇和母妃都想你了。”
溯扬递了一个紫檀木盒过来,仲长景曜推至班雎的面前,“有空就看看吧,都是你亲生父王母妃写的。”
亲生两个字眼砸进他的枯了许久的心际。
“你身子骨自幼就不宜练武,出入记得带好靳深在身边,不是每回都有你嫂子救你的。还有,你应该庆幸你没能把元家端翻了,若不然。”
仲长景曜轻叹了声,转身离开小亭。
班雎捏着木盒,猛地抬头,“你喜欢元卿卿?”
仲长景曜轻轻摇着黑骨折扇,唇角微勾,“叫,王--嫂。”
留下班雎在亭中被风吹得凌乱。
这幅不羁的模样和元卿卿真的是愈发的相像。
仲长景曜今夜终于可以放下心歇下了,沐浴过后剪下烛火,窗柩的光忽的黯下。
班雎端着盒回了房,亮了几盏长明灯。
端坐在书案桌前,有些迟疑地打开盒子,忐忑地摸索出一张信笺。
每张信笺都叠得整整齐齐。
捻起打开一看,清隽的字体跃入眼帘。
‘吾雎儿可有踪迹了...’
‘...甚是想念雎儿’
‘...雎儿幼时哭闹得最厉害了’
‘虽已然二十载有余,一朝寻雎儿无踪,吾一天都难以安寝’
“......”
每每打开一张新的信笺,或是已然泛黄的信笺,总有那么一隅处会有一两滴的水迹。
他轻轻点了点那处干涸了的痕迹,似是触碰珍宝般,小心翼翼。
心下跃动着些莫名的归属感,竟有些害怕这只是一场虚梦。
熏风穿堂而过,一切涣然冰释。
窗棂透进澄澈的清晖,轻笼在月白色的身影上。
班雎不知何时看着看着竟然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不过弹指之间,竟二十载有余了,未曾能睡得如此安稳,毫无忧思。
梦里又见着两个少年在湖边挽着裤腿嬉闹;还有面容模糊的,父母。
又是幸得那个少女足够聪慧,足够勇敢,若不然,他也不敢保证元家如今是何般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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