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那般好说话,说什么回门之后,原来,是打算回门之后把自己送到相国寺去。
黄家不是久留之地,可相国寺,未必也是个好去处!一时之间,柳月容只觉得满腔悲愤之意。自父母过世,她谨小慎微,事实顺从。
爹娘让她活下去,柳家让她冲喜嫁人,可偏偏,听从别人没有一件事有个好下场!爹娘报国过世,却名声尽毁,卖国之女步步艰难。冲喜嫁人,又是何等荒唐,夫君心有所属,而她更是新婚之夜被人所害,清白尽毁!
她能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握拳闭眼,柳月容尽力压制躁动情绪。深吸口气,朝黄大太太道,
“大伯母来这一趟,想必,是对某些事有所耳闻?”
不然,怎么偏偏来寻她。又点破自己要去相国寺的事情,无非是想趁她心思混乱之际,趁机打劫罢了!她知不知,是谁算计了新婚之夜一事?
桃花眼锐利,直视人心。黄大太太冷冷打了个寒颤,眼前娇弱少女虽是豆绿衣裳,可气质凛凛,丝毫不敢让人亲近。
权衡利弊,黄大太太抬手,指了指净斋书房方向。
竟然是他!!!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
柳月容如遭雷击,细弱肩头微微发抖,强力克制情绪,手机攥紧,指甲在掌心扣出血渍。
“大太太请回。”
一字一顿,柳月容昂首,不让眼眶泛红。余光瞥见黄大太太一步一回头出了房门,终究是忍耐不住,抱住肩头哭出声来。
他是她曾经幻想过千万次的夫君,也想过夫妻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便是再不喜她,他何必…他何必毁了她?
门外,蒹葭焦急的等候,见黄大太太一脸懊恼的出来,听见压抑哭声,顾不得礼貌,拽住黄大太太衣袖,
“我们姑娘怎么了?大太太,大老爷的性命,可在您的一念之间!”
黄大太太忙不迭小声求饶,“蒹葭姑娘,里面那位,得知内情,一时情绪激动也是有的,毕竟…”
谁家的相公,会把新婚妻子,送到别人床上。
只后半句,她不敢说出来。见蒹葭一脸担心踮脚往屋里瞧,小小声,唯恐得罪了她,道,“让我做的事情我做完了,我家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而此刻,月容哭红双目,越发觉得眼酸目涩,拿帕子细细擦掉掌心血痕,下定决心,扬声道,
“蒹葭可在外头?备下笔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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