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试读)_当卧底退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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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可把面搁在桌上,拿纸巾擦擦嘴,“我是不怕,但架不住人家吓。”

  “谁吓你了?”

  孙郁可:“底下跳广场舞的大妈带来的孙子呗,成天和我说隔壁楼道里住了个怪人,就一只手,阴沉沉的,见谁都不笑,大妈说他可能是在逃通缉犯。”

  匡语湉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她想到了今天白天听宋老师儿子说起的那个“没有手的怪叔叔”。

  泡面的香味萦绕在鼻间,她抽了抽鼻子,鬼使神差地转头看向窗外。

  沿街的路灯闪着暖黄的光圈,一盏一盏亮着,给足归人安全感,仿佛有它们陪伴,哪里都是回家的路。

  匡语湉问她:“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

  “不知道,没见过。”孙郁可注意力都放在平板播放的剧上,随口说:“通缉犯应该长得都差不多吧,凶神恶煞或者贼眉鼠目的,没大区别。”

  匡语湉沉默不语。

  等孙郁可的泡面吃完,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灰青色的天幕下,尘世像被裹挟成了一个巨大的茧,来来往往的人都被困束在其中。

  匡语湉抿了抿唇,深深地,重重地吐了口气,拿着手机出门。

  她憋着一口气,冲到隔壁的楼道里,大步往上,很快跨越了几层的台阶,来到了一扇门前。

  那扇门锁着,紧紧闭合,锁上甚至生了斑斑锈纹,门上贴着一张黄色便利贴,用略显潦草的字迹写着一句话,依稀是“人口”、“联系”等字样。

  匡语湉咬着唇,对着门轻声喊:“宁凛。”

  没有任何应答。

  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变成了有重量的实体,压在她的心上,叫她喘不过气。

  匡语湉退后一步,拍了拍门,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宁凛!”

  没人回答。

  不会有人回答。

  匡语湉不死心,脱了高跟鞋,拐到另一侧走道的窗口,踩在马扎上,伸出半个身子去看那儿的窗台。

  夜色里,窗台模糊了影,一点人气也没有,像一头张口的巨兽。

  她瞪着那个窗台,瞪了好一会儿,瞪得眼睛都干涩起来,才慢慢回了身。

  弯下腰穿高跟鞋的时候,匡语湉没忍住,轻轻骂了句,傻逼。

  天色昏沉下来,天快黑了。

  原本并不明亮的夜灯在浓浓的夜雾之下仿佛被调高了亮度,光芒掩盖过星子,但大雾起来,又给它们蒙上一层模糊的虚影。

  匡语湉躲在暗处,光着脚,蹲下身子,下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顶头的光因为灯泡旧了,不够明晰,有蚊虫飞进灯罩里,阴影落在她的脚下,一晃一晃的,像嘲笑她的愚蠢。

  她捂着脸,心里出奇地悲哀,有一种对宿命无从抵抗的无可奈何。

  天地间浩浩长风吹过,那个人像杂草一样顽强地存在于她的生命里,忘不掉,舍不得,若要拔出,就是割肉腕骨般的疼。

  抬起头,似乎还能看到他站在台阶上,穿着鲜红的球衣,未曾远去。

  旧人旧事,时隔经年,依然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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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语湉的少女时代,是在老街度过的。

  那时候的老街还不像现在这样,有了属于旧时代标签的复古意义。那时老街鱼龙混杂,收留着来来往往的天涯客,更像是一个中转站。

  日子再久点,中转站停止了运行,流浪的人们在这安家,抬头便能看见熟悉的一张脸,渐渐有了点人的味道在里面。

  匡母从一开始就带着两个女儿住在这儿,每天靠一些零碎的活儿谋生,今天帮别人织毛线,明天去街角卖花,支起摊子又能帮人贴膜,总之日子过得很紧凑,她总是很忙。

  匡语湉就是在每天照顾妹妹的日子里,邂逅了宁家的两兄弟。

  南方的烟雨朦胧里,却有人长了一双桀骜不驯的眼。

  明明是同样的长相,匡语湉却能很准确地分辨出来,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他们在老街很出名,受了家庭所累,没有哪个家长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跟有着抛夫弃子的母亲和跳楼自杀的父亲的人来往,唯独匡语湉是例外。

  那时候她十五岁,刚从学校下了晚自修回来,路过篮球场时,恰好目睹了一场浩浩荡荡的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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