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23-_听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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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踹掉他。

  问题是现在的她酸楚比妒恨多。该怎么说才能更具象呢?就好比过去的一年半,他们是温吞的白开水,盛在婚姻这只杯子里,无功无过,也得过且过。徒然间,有茶叶泡进来了,涩涩地,搅和着他们。

  属于顾的那一半托起茶叶浮在水面,

  属于她的尽数沉在杯底。

  都没有法子逃脱,抑或是,水已经习惯在杯子里。

  唯有等到茶叶陈了、沉了,要么就一损俱损。

  “妈,这种感觉和当初得知顾铮不忠不一样。顾铮生二心之前,我就冥冥有预感了,这段婚姻走不到底。再联系他平日里的作风,爱上更年轻、更贴心的女人,我是半点不意外。只会悲哀,悲哀果然应了那句,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而这回吧,一来可能是捅破前全无征兆,二来也是,不确定这个男人在我心里占多少分量。我爱他嘛?还是只有夫妻恩义?

  又或者过日子过出了占有欲、排他性?”

  这点梁昭小时候就见识过。街坊里不乏那种无爱的包办婚姻,老夫老妻大半辈子了,除了不谈爱,基本也和常人没差。男人在牌桌上跟女搭子眉来眼去,女方立马追过来拧他耳朵了。

  但也并非是爱他,就是怕家散了,怕被屎粘上,也不肯她的私属品被人夺走。

  谁说只有男人有领地意识?

  这一年半来,梁女士的脾气收敛好多,闻言没咋呼反倒平心静气,“昭昭,我和你爸从小就教育你,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最最要紧。我听你说这番话,总结出来的,无非就是你迷茫了,不晓得下一步该怎么走。”

  “嗯。年轻有年轻的本钱,可以冒进意气,闪婚闪离没所谓;等沉淀下来,三十而立了,反倒事事露怯了。”

  “那不叫露怯,叫稳。”

  梁瑛举了两个例子:

  其一说她从前和谭主任吵架。最不可开交之际,也会狠话威胁,离罢离罢!这日子有什么过头?

  回头冷静想想,后悔了,“人在负气赌气的时候最蠢最笨,如果你以气话、气头上的想法来考量,只会得不偿失。

  凡夫俗子,九成九都是90%好,10%瑕疵。你爸就是,我也一样。难道我们要为这10%分开嘛?”

  其二就说那个追求她的爷叔。梁女士喊他老傅,“你妈我为什么不答应他?还不是我俩都上有老下有小,一把年纪了谈婚恋不比小年轻轻巧的。”

  “你能说我露怯嘛?你到弄堂里试试,说梁瑛胆小鬼。街坊们头一个跳出来不答应!”

  梁昭这下被逗笑了,“是是是,你女中豪杰,穆桂英,花木兰。”

  梁瑛下颌一扬,又拍拍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你看,戒指摘了,镯子倒忘了脱。说明什么?说明你潜意识里不想闹到那一步,但总要给小顾点颜色看看。”

  恍惚间,梁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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